2013年8月14日 星期三

0623課程摘錄(三)施性吉 老師「超越紙本─談跨國漫畫網路平台的操作」

時間:6月23日 pm 3:20~5:00             
主題:你所不知道的漫畫藝術
講師:施性吉「超越紙本─談跨國漫畫網路平台的操作」

施性吉老師上課實況摘錄:



在漫畫業界15年,目前則是台灣角川漫畫書籍部的總編輯施性吉老師,課程主要有八個主題:

1.台灣漫畫業界現況
2.漫畫雜誌的主要功能
3.原創漫畫雜誌在台灣的經營難處
4.為何選擇線上漫畫取代紙本漫畫雜誌
5.「FORCE原力誌」
6.跨國合作的實際操作模式,及所帶來的可能性
7.Media Mix的機會
8.線上漫畫雜誌及數位漫畫的未來


台灣漫畫業界現況

台灣有在正式出版漫畫的出版社接近十家,每個月的出版量有400本以上。老師說,他都會做一些漫畫市場的研究,台灣的漫畫出版社最大家的是東立,每個月出版150以上的單行本,營業規模的話是書賣出去,市面上會出多少錢來買,也就是漫畫書店整體的銷售業績。

因為台灣書店的資訊很少被完整統計,所以老師是用部分作品來做整體市場推估的數字。2011年出漫畫的公司越來越多,但市場規模下滑。有些書賣得很好,但是現在平均漫畫的印刷量2、3000本是滿常見的。以我們公司來講,書沒有賣到3000本以上鐵定是賠錢的。

跟大家分享一下台灣漫畫雜誌的一些狀況。目前我們有聽到有一本漫畫雜誌達到三萬本,其他的話大概是一萬本以下。平均銷售量不到5000本。這樣的狀況以漫畫雜誌來講是賠錢的。那漫畫出租店從2000年的3000家左右,到現在不到1500家。

老師提到,大家還是對動漫有比較多的愛好,還是想要親自看過再購買。可是網路書店博客來是最大家,他的業績每年都有不錯的成長,超過10%,在今年的上半年表現也沒有往年亮眼。

漫畫雜誌的主要功能

老師接著分享關於漫畫雜誌出版以出版經營者的角度的認知。第一是為了拿到漫畫家的作品。我們要支付給漫畫家一定的收入才能讓他才能長期從事這份工作嘛。有了這個錢,請漫畫家畫作品,總是要讓他能跟讀者見面,所以有連載平台是很合理的事。第二,透過雜誌平台宣傳作品,培養讀者,增加單行本銷售的可能。第三就是雜誌本身的確可以賣錢,或許也有機會取得一些廣告,刊登其他廠商的廣告取得廣告收入。

現實的狀況是這樣,藉由雜誌的銷售增加收益這件事,在台灣是幾乎不存在的。在台灣光是印雜誌的錢,光靠賣漫畫雜誌,每賣一本的收益和成本就很難打平了。所以第三項的功能在台灣的漫畫市場是很難達成的。就只剩下一跟二是台灣的漫畫雜誌還可以運作的理由。

原創漫畫雜誌在台灣的經營難處

老師又和同學們提到關於原創漫畫雜誌在台灣經營的難處。漫畫家的稿費當然因為人氣,稿費有高有低。但基本上一頁沒有800塊,這個工作是做不下去的。一個月就算認真畫30頁,收入才24000而已。不含自己要花的成本、要被扣稅。所以說其實最低的行情是這樣。在漫畫雜誌連載是需要一些成本的,其中最重要的是稿費跟版稅。

以台灣平均狀況,一本單行本,我們超級樂觀預期能發行四千本,實銷三千本的話,定價120,消費者會花多少錢買120的書?一般書出去給經銷商的折數,每賣一本其實最多是給五八折,還是因為台灣角川夠大,拿到折扣比較好,有些小出版社拿到的折扣比較差。這樣扣一扣,還沒算編輯人事、公司營運的成本,其實每一本單行本出版的時候就已經虧錢了,除非是很暢銷的作品。但現在台灣還是有很多同業還是有一些想法跟念頭,或說一些傻勁,在作原創漫畫這件事。

第二點是漫畫家的人才不足,沒有足夠的專業編輯。作品整體水準不佳,以及沒有完整的動漫產業鏈進行動畫、遊戲改編,這其實把台灣跟日本的例子來做比較就很容易理解。

有幾個理由,第一個理由就是市場規模太小,收入不足以支付漫畫家跟出版社維持運作。這些事如果沒辦法良性的發生後面的問題就會接踵而來。為了解決第一個問題跟後面延伸的問題,有些出版社會用一些解決方案來試著改變,但就結論來講都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第一個是壓低稿費,但這樣漫畫家就沒錢生活,所以第一個基本上是不行的。如果把單行本的訂價提高的話,讀者不會每一本都買,如果訂兩千塊,沒有人會去買這種東西,它是有一定的限制的。還有一些作法是,把某些較紅的作品,包裝得更精緻來提高售價。有些書就是賣得很好。可能賣一兩萬本的都有,但有的可能就賣幾百本。

老師說:「因為作品夠好,有那個價值買他,讀者會買。但你覺得作品沒有本事讓你花290買他的時候,他相對的就賣得更不好。」最後的經費可能就是文化部,以前的新聞局會提供一些原創作品的補助,有一些出版社會申請,但不是每一家。

線上漫畫取代紙本漫畫雜誌

Force的內容以比較有規模、計畫性的經營原創漫畫跟小說這些原創作品為主有同學提問,目前台灣角川在經營線上雜誌Force,推出Force的時候有一些讀者也問說為什麼要做線上雜誌,不出實體雜誌?

老師回答:「因為出紙本你賣得不好多出多賠錢,那乾脆就不要做這件事,第二點雜誌賣不好,只賣八百本,你期待這八百本雜誌有甚麼宣傳的效果都太天真了,所以我乾脆不透過紙本,我們想跟漫畫家合作,想從他手上拿到好的作品,也支付他應有的收入,只要是一個可以連載,曝光的平台,選擇就很多。」

台灣角川選擇了市面上,包含在日本在世界上都是比較主流的線上雜誌的手法。線上雜誌其實是有很多優點的,第一個不用紙本的印刷費,第二個不管是哪個作品,只要還在線上,不用任何動作都能免費觀看。這樣就用作品本身的實力決勝負。作品好看就會得到支持,不好看就再檢討,想辦法讓他好看。第三個是有連載之後,經過一定的宣傳可以出版單行本販賣。

雖然台灣目前沒有好的電子書平台,但其實包含在日本、美國,還有一些少數的歐洲國家,電子書在這個市場漸漸成熟,而且是用很快的速率在成長。

以角川集團為例,角川集團在日本有經營一個叫Book Walker的電子書平台,2012年比起2011成長了三倍。同時也可以透過線上雜誌來了解一些數位出版應該要注意的事情。像日本也是一模一樣的狀況。他們現在線上雜誌已經超過30個,經營的手法略有不同,但其實跟原力誌Force很像。

線上雜誌平台 Force原力誌

因為角川集團同時有推廣漫畫跟小說,所以首頁進去有原力漫畫跟原力小說兩個平台。除了有新的訊息會放在首頁,每個禮拜五有最新一回的作品也會更新在最新作品那邊同時更新。用FLASH來寫漫畫跟小說閱讀器的介面,是用翻頁的方法讓大家觀看。

現在有跟接近十位漫畫家合作,在這個平台上推出新的作品,也有留言的功能,期待跟讀者更多互動,也多出一些推廣宣傳的效果。希望透過這樣培養原創的讀者,出單行本的時候有一定的回饋。「當然我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我們會持續走下去。」老師說。

跨國合作的操作與未來的可能性

再來就是透過Force跟日本和大陸的作品做一些互動、交流,甚至進行網路連載或一些行銷的合作。其實以出版社的角色來講,還是希望能夠抓住一些可能性的機會,來做做看這件事。沒有現實的收入,出版社真的比較難長期經營。如果能跟海外跨國合作,有一些可以嘗試的操作模式,也會帶來一些可能性,得以長期的維持事業的經營。

台灣角川是角川集團在海外的分公司,跟日本有一些互動,角川集團在日本有很多出版社。角川書店就出版了新世紀福音戰士、涼宮春日的憂鬱。在日本有強大的作品資源,很多連載漫畫的雜誌,如果有機會跟他們共同進行雜誌連載的話就有機會從他那邊拿到稿費,跟漫畫家折賬,幫公司也多留一些利潤。

如果有機會連載的話就有機會出版單行本,也會得到版稅,就又可以折賬。最後是難度更高的,也是台灣比較少操作到的層面,就是如果有辦法授權改編,漫畫改編成小說,改編成遊戲,甚至難度更高的動畫,這種就會取得其他改編收入,當然出商品或公仔,都會有權利金。老師說,做到這樣的目的,其實已經開始夢話了,但這個夢突然就有一些可能性、真實性的時候,下面這些點就一定要做到。

第一個就是台灣作品不紅的話,這是不可能發生的。現在可能在創作出好的作品過程中,比較難的是可能有些作品在台灣會受到歡迎,可是日本可能就不喜歡。因為可能有些中華圈的元素,比如說宗教、輪迴的觀念,日本人根本就不懂,所以要進入故事難度比較高。所以要在文化取捨上,找到一個平衡點,有時候也是一個難度跟運氣。

第二點是台灣角川目前在進行的,由日本的編輯長期教導。老師說:「他會固定來出差,我們的漫畫分鏡給他看,他會給我們一些建議。也教我們一些做漫畫編輯的基本技巧、幫助我們跟漫畫家合作創造出好的作品。」

第三個就是比較大的理由了。事實上是會發生的,我們就是要不斷的費盡力氣去說服,因為對方並不太注重海外分公司的事情。「所以我要派一個人在日本每天拿Force的作品給他們看,去爭取曝光,也讓他們思考跟我們合作的可能性。」老師說,「其實之前也是有一些時機。我們有辦過輕小說比賽,那些作品我們敢推出,水準不會差到哪邊去。就算跟日本的作品相比,插畫的水準或許不到日本一線的水準,其實我們對我們推出的作品是有信心的。」

老師說,剛剛提到的那些夢話,在實際落實之後是可以帶來一些可能性的。台灣真的需要這些可能性,不然大家不敢投入資源去做這些事。

台灣有一個漫畫家叫強強,很多漫畫家透過經紀人或自己尋求機會也是這個想法,他在日本尋求出道,所以他在日本和ENIX這家出版社合作,在日本連載了一些作品,出了單行本。野村美月寫的新的輕小說作品,漫畫化的話是他來做。同時角川集團跟大陸合資在廣州開了一家動漫出版社公司,所以這個case就是日本台灣大陸三方都有連載、都出單行本。

因為一個作品三邊用,成本也很小,也能夠帶來很大的交流跟利潤。老師說:「只要你做出跨國之後,對方也承認,這個機會就產生了,在大陸出版單行本總是多製造一個可能性跟機會。」

Media Mix的機會與優勢

透過線上雜誌即時點閱的機制可以知道怎麼樣的作品受歡迎,錯字或是一些梗的回應都以立刻回饋給作者,包含作者也可以即時的傳訊息給讀者。相較實體雜誌的回函更為快速方便。

做線上雜誌比起實體雜誌多了一些好處,這些好處是在設計這個平台就花錢去要廠商幫忙做出來的,所以說這些好處可以協助把作品做好,理解讀者想要甚麼,理解那些東西是做不好,那些東西是讀者不愛的。

觀看限制的調整如果沒有得到讀者支持是絕對不會成功的。這件事情很重要的,是要在有限的資源跟條件之下去執行。

老師說「最麻煩的是台灣的漫畫家夠水準的人數還不是很多,你也不能指望,運氣好找到奕辰,他是出道做就那樣的水平,但有更多人是你要給他機會,慢慢協助磨練。」在這過程中透過這些機能,直接回饋一些訊息意見,讓公司能不斷調整改善。是這個線上雜誌主要的功能。

小說的部分因為都是字,在網路上閱讀大家可能比較沒有那個耐心看下去,所以點擊率上比漫畫差很多。目前台灣漫畫市場受到網路上看盜版的影響很大,銷售下滑很快,但小說的話因為大家沒有耐心在網路上看盜版,翻譯上比較費力,作品也沒有那麼多,所以輕小說的下滑沒有那麼多。小說也跟漫畫一樣,在網路上連載累積後推出單行本,也跟漫畫一樣,可以做一些跨國合作,不管是跟日本大陸或其他亞洲地區都有可能。

在數位漫畫或數位出版電子書籍方面。老師說,就算是動漫的重度玩家,可能沒有幾個人買過電子書。買過的人也都不是買台灣的電子書品牌或台灣的電子書,這是一個很弔詭的情形。台灣的市場規模的確還沒有達到那樣的狀況。

例如中華電信的Hami書城,其實台灣也是有一些電子書平台的。只是整個技術、服務、機能或是閱讀的環境,都不夠理想,導致市場還沒有形成消費習慣。但是其實以國外來講,尤其是日本、歐美國家,市場是有在成長的,所以這也是一個不能置身事外的趨勢。像是Force原本想做出來的規模能夠跟電子書的銷售是結合在一起的,可是因為兩點原因放棄。一是因為台灣沒有這個市場,第二、就是台灣沒有這個技術。

如果將來這方面的服務能更完整,把功能設定的更好,讓讀者能夠更舒服地在數位載具上使用更舒服的閱讀環境,讓大家能夠更輕鬆接觸數位內容。有了較舒服的閱讀環境跟體驗的時候,消費者才能判斷作品好或不好,這是目前很可惜的事。台灣的程式各方面並沒有輸國外很多,但在這個領域的確是輸國外很多,可能是因為技術業者認為做這件事不划算,不願意投資人力跟技術力去經營。

台灣角川另一個目標是線上雜誌跟電子月刊的合作,一開始Force的規劃也是比較朝向這個方向,但是受到技術上的限制。

接著老師和同學們討論線上閱讀器,包括國內外閱讀器的比較,書籤功能以及排版等。
Force的閱讀器有參考線上很多閱讀器。閱讀器也有留言的機制,要在內頁留言或作品首頁留言都可以。老師說,線上閱讀器是要收費的或不收費都沒關係,電子月刊或單行本付費下載後,目前主流是可以在不同載具上下載至少四次到五次,好的電子書城都有做到。

書籤功能則是指:在平板電腦開同一本書,只要下載之後書櫃上都會顯示,而且看到120頁,標上書籤之後再回家電腦打開同一本書,書籤會出現在同一頁。台灣角川book walk已經有這項功能。

在閱讀器部分,因為載具不同,閱讀器功能是有重寫過的。譬如手機觀看跟電腦觀看的方式不一樣。日本太多電子書城品牌都做到了,但台灣沒有任何一家做得到。那EP同步就是指本跟電子版可以同步出,這是可以對應不同喜好的讀者。出版社本來就應該要提供更好的商品跟服務讓讀者來選擇,這是老師期待將來可以做到的一個點。

線上漫畫雜誌及數位漫畫的未來

其實在台灣要做原創作品、免費的線上雜誌,老師覺得是一個大膽甚至愚蠢的決定。老師說,這其實跟日本的母公司,角川集團的概念想法有一點關係。老師跟很多日本角川書店的社長、編輯等有接觸,對他們來說好好的培育原創作品跟呼吸一樣自然。

日本角川書店之所以能夠成立60年,到現在為止,都一直成長擴大,其實很簡單,他出了很多某些作者作品,可能是漫畫、小說、輕小說,然後作品就紅了,接著拍電影、動畫、出遊戲,然後因為要拍動畫他就有動畫的相關投資,動畫需要聲優,就開一間聲優事務所。動畫紅了之後就有遊戲公司申請做遊戲,由於遊戲跟動畫都需要聲優,母公司給那麼多權利去做遊戲之後,就乾脆開一家遊戲公司來做遊戲;那給那麼多動畫公司來拍動畫之後那乾脆投入資金一起拍動畫。這些東西的起源在哪裡?就是因為有好的作品,跟很多作者合作,他總是會有個機率就是有一個好的作品受到讀者肯定跟熱愛,才有機會做後面的推動。

所以開發原創作品在日本是基本的事,角川集團算是日本在海外運作、推廣、經營比較積極的公司。角川集團是有計畫性地在海外經營這個事業。

施性吉老師說:「跟其他出版社比較不一樣是,我們某種程度上比較幸福也比較辛苦的是,我們有角川集團在日本的資源。那如何整合資源,經營原創作品這條路,當然也是符合日本總公司的預期,我覺得也是我們的義務之一啦。只是這條路走起來相對辛苦。」雖然這條路不好走,但老師也說他還是會做下去,因為大家都喜歡看漫畫,台灣人畫的漫畫也不錯。其實大陸人的漫畫也是不錯,還是有機會的。只要多做一些事情,讓能見度曝光好一點的話。

老師也說希望台灣的動漫愛好者多給出版者一些機會,好的作品就不吝惜支持他,還是有機會把台灣的原創市場多增加一些可能性。

老師以罌籠葬的合作案來為整場分享做個總結。

《罌籠葬》是台灣角川第一屆輕小說大賞的得獎作品,花了很多時間翻譯內容,跟日本接洽之後他們也覺得對內容有興趣,想要嘗試一下,所以後來有出日文版。那日文版是文庫本的尺寸,也是分成上下兩本。後來也趁勢推出新版,就是銷售算不錯的,達到六刷,在台灣是不錯的銷售成績。
罌籠葬除了出日文版跟大陸版,還出了這個業界唯一一本廣播附CD的有聲書──眠水。老師說:「用了一些特別的方法做了這個合作。第一次當然比不上日本一線的聲優,但很多事情都需要學習,這個就第一次合作來講我覺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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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同學與老師的問答時間。

Q:針對閱讀器的形式來提出建議。現在大部分人通常是家裡有桌機、筆電然後出門帶平板。選flash播放器就無法在IPAD系列上使用。另外盜版漫畫是一頁一頁張貼,一頁一頁切換的播放速度是快的,回覆部分可能可以用FB的即時留言。電子書很像每月期刊的連載方式,一話的內容不多,可是有很多種,適合在坐捷運或公車時無聊打發時間看的。如果今天要看單行本的話寧願買回家躺在床上慢慢看,或者用電腦看其他繪師的網頁。一開始設立Force這種閱讀器,針對的族群應該是搭乘交通工具時可以打開平板或i系列。閱讀器可以針對這些方向去做。
A:謝謝,這邊也解釋一下,一開始選flash作閱讀器,我們真的找不到技術業者,除非選擇用網頁的方式。第一點跟大家說明的是我們身為編輯,看漫畫有很多是需要跨頁,我絕對不把應該要跨頁的呈現的畫面用單頁的方式呈現,這是第一個。

第二個我很想做到吐槽跟讚美的功能。第三個我們也可以看到很多、不是只有台灣的,以前的comicomi也有這個吐槽的功能,但它在介面上看起來比較不好看不專業一點。我再強調一下,我不想用flash,我知道一些IPAD不能看到,找日本的業者來談,他還不想接,當然成本太高有一些考量。我願意丟幾百萬給人家寫,但沒人要幫我寫。老實說這個閱讀器我只打算要用三年,因為我知道這個事情不能一直停在這邊,但我需要多做一些事情來跟後面進行。

Q:有一些讀者會比較喜歡紙本的雜誌?
A:但是因為紙本的雜誌基本上會賠錢,我們出版社第一個目標是活下去。如果不是那麼多日本的漫畫輕小說哪有錢來賠之前雜誌的錢?你講的我懂,我也想要做這個,如果我是大愛我就做這件事,但我不是。

所以我一開始出Force就是想讓大家從紙本進入電子雜誌,可是從經銷商、營業部、編輯,全部人都一致反對,他們比我更了解這個現實狀況。我也希望,但做不到。包含日本那麼多出版社都開始不出實體雜誌了。就算日本的市場,賣六千八千本實體雜誌大有所在,他們都逃到線上雜誌去了,就跟我剛分享的。所以真的很抱歉。雖然有那個心,但現實做不到。

Q:想請問老師關於宣傳的部分?角川在書展漫博還是以日本漫畫為重,請問老師會不會以FORCE原力誌宣傳為主,就像西門町地下街每次都會看到線上遊戲的廣告,可是都不會看到漫畫的廣告。
A:這就是要一步一步來,像我們為了做這件事我們公司也找了專門的行銷兩位,除了日本的作品之外,台灣作品也會花力氣去經營。但這種事不是一步登天的,畢竟台灣的作品水平不是那麼好,或許有一些不好看的作品,比不上日本,這本來就是現實。就像我們兩三個禮拜前在西門町index辦葉明軒老師跟奕辰老師的見面會,那我們這次漫博有請大陸的插畫家來辦活動,那我們的輕小說作者、漫畫作者,將來都會持續地幫他們辦活動、幫他們宣傳,那像這種小型的見面會書友會,就算你不買書也歡迎你來參加,多跟我們的作品有所互動交流,這我們都會持續做,但這不是做半年一年就可以做到的。

事實上我們原創作品要推廣,但日本作品也有很多喜歡的讀者,所以我們不會去忽略這邊的讀者的喜好,他們喜歡的作者我們還是會持續的邀請過來,但我們會花更多的力氣在原創的作品上,日本的作品我們一個月出五十幾本,一年只會請幾位過來。我們這邊的漫畫家、小說作者,只要他有心,我們會幫他製造更多的宣傳機會。所以相對的是花更多力氣在上面。

但不會一下子就有很大的效果。所以結論是我們隨便請一個日本作者來,大家搶得要死,排隊排三個禮拜,但我們辦奕辰、葉明軒老師的,你不用花半毛錢就可以來參加,過來還有飲料點心,簽名板送東西送禮物,請老師簽簽名板,簽到後來每個人都簽,書也簽簽名板也簽,差異這麼大,但願意來的也就幾十個。就是整個市場狀況不一樣。我們當然不指望自己一開始做就做得很好。我們會持續去做,有一些做不好的,讀者朋友跟我們講我們就會改進,大概就是這樣的想法,要花好幾年,希望這件事情可以看到更多的成果。

Q:想問的是台灣漫畫的廣告都比較保守,都侷限在漫博,不會出現在公車站、或是捷運之類的?
A:今天要講的主題,從頭到尾貫穿他就是一個字,錢啦!一本單行本賣不到3000本,我登公車廣告他總共加起來30萬,我平均一本漫畫可以賺25塊,30萬除以25是多少,一萬多嘛,那我登了那個公車廣告要多賣一萬多,現在台灣能賣一萬多本的漫畫有多少?所以這件事就不划算,擺明了會賠。如果是哈利波特我還可能會考慮,是一本就不期待賣五千本的漫畫怎麼可能去幫他做一個要多賣一萬本才可能會回本的工作?那為什麼不登電視廣告?最近金城武的廣告有看嘛?人家的預算是八千五百萬,或兩億欸,那我拿一個公司一年收入來做廣告?事情本來就有一定的規模,在日本也比較少做到這樣的層級。現實是殘酷的。

Q:有些原創開放給大家投稿,大陸也有做這方面,不知道老師的看法?
A:我們在做Force之前花了很多時間討論要不要開放投稿,現在也沒有說一定不做,但初期沒有做。

大陸有起點、晉江那麼多文學網站,一天可以更新一萬多次,一個月寫30幾萬字,每個人都超了不起,但這個模式在大陸很成功,盛大旗下很多文學網嘛,點擊率都很驚人,可是這套模式過來台灣之後,就是不太一樣的狀況。文學網站也是開放給台灣的作者或全世界能寫中文的人上去更新內容,他那邊有很多就是從盛大的起點或晉江拿過來的作品,他也找了一些包含藤井樹等有名的部落客登他的東西,但你有去觀察在那邊更新自己作品的人數嗎?你有觀察到嗎?是不是不多?大陸那邊一天上萬都有,台灣一天幾個就不錯了。所以習性不一樣,大陸那邊整個市場是那樣,他們娛樂比較少,上網是最不花錢的,那樣的東西很多人會盯著看。台灣各位是富饒的一代,不一定要去網路上盯著那些不見得好看的東西,我們也沒有那個力氣去每天更新一萬字,因為你不指望那個能帶給你收入,但對大陸很多寫手來講,那是他最重要的收入。

為什麼一天要這邊剪那邊貼,自己亂掰,每天去更新?因為他是靠那個賺錢的,他如果有一定的點擊率就能夠升到讀者要看會付他錢,那個模式在於市場規模,有一些大陸可以做的事情為什麼在台灣做做不起來?因為人口數的差異,整個文化、閱讀習慣的差異不是那麼容易弭平的。別的國家的成功模式要搬到台灣,要直接複製成功並不容易,至少我們從這件事來看是不容易的。

Force請人家來畫漫畫投稿,願意畫願意登的,我不付他稿費他為什麼要辛苦畫?他夠水準拿作品過來,我就幫他登了,那是拿的到稿費的。小說也是如此,小說難度相對低的喔,POPO比我們更專精這個領域的開發,都沒有辦法得到足夠量的作者跟足夠好的作者,那我們來做這件事憑甚麼做的比POPO更好?也就是說為什麼我不開放投稿區,因為他能夠幫助的有限,我卻得為他做更多的事情。講更清楚一點,是換不到錢的。


Q:請問出版社有意願培訓新人嗎?前陣子在網路上有看到台北在暑假會請國外講師來講設計,不論動畫場景或人物設計,學員要繳交一定費用,費用也不便宜,但如果有意願培訓,會願意多少補助一些費用、辦理像研習營這樣的活動嗎?
A:我們是出版社,跟開拓的角色不一樣,出版社是不擅長做這塊的,但我們可以從別的方式參與,比方說我們有找到一些覺得不錯的漫畫家,我們也去同人場,編輯大場都會去,我們從這邊開發好的作者或漫畫家,從網路上找插畫家。如果他夠水準可以直接出道,那我們就會跟他談。那如果他還差一點點,那我們就是可以詢問他有沒有意願陪我們磨一下,將來可以正式連載、賺到錢。沒有人可以長期的做一件沒辦法拿到收入的事情,說真的,比如說我們跟一個新人漫畫家談,我們的要求比較嚴格,他如果沒有達到某個水平,我們不會讓他上連載,他一上連載我們就要付他錢。那你把練習的作品,幫你開一個新人區,不付你稿費,你就來磨,登在上面看看,他可能可以配合一個月兩個月,但他還沒有磨到那個水平就會放棄,因為除非他是學生家裡又不是很缺錢,不然這個無以為繼。

你剛剛講的訓練啊,我自己認為這些事情都不是短時間可以達到專業水平的,就是不得已幫妳拿到收入,你去動畫營兩個禮拜,就有動畫公司會請你去上班嗎?這也不切實際,所以出版社是沒有本事做到你剛剛那個操作,我們可以成立漫畫訓練營甚麼的,跟大家收錢,但我覺得他換來的效果太低,我們要的是扎實的可以在這個業界上去產生作品,甚至得到效果的一些事情,所以我們扮演的角色跟政府或一些其他公司他們想推廣或透過這個賺錢,出版社在這兩件事情上都沒本事參與也不想參與。

Q:第一個問題是天聞角川也有代理日本的翻譯輕小說,大陸輕小說的規定算嚴格,因為有一定的數量,請問角川對這個部分的應對之策?您剛剛上課提到單行本要打平損益的一個方法就是提高售價,像是出特裝版的東西,台灣角川好像很少出這類的特裝?請問台灣角川對這部分的看法?
A:大陸那邊不可以出日本的漫畫,以前是一年可以出個五套到十套。他們那邊會用一些手法來出版一些像幸運星的作品,那些四格漫畫在大陸法規限制沒有那麼明確。輕小說這個範圍是天聞角川主要進行的項目之一,大陸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原創產業,特別在漫畫、動漫這個領域,因為他們是很明確的去保護這個領域,所以說日本漫畫很難進去。

其他太色情、太暴力、宗教、政治有關的都不能夠出,所以說有部分的輕小說在那邊出版是有被調整內容的,這些調整是要跟作者申請的。然後畫面也有很多修改,有些畫面就會再加工,比如說用泡泡、布、Warning的色帶蓋過去,那邊已經很擅長去做這些調整。所以說,你問我說要怎麼對應,我們對應的很好。

其實講到動漫愛好者,從我們在那邊要成立一家公司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地知道,只要是OTAKU,特別是重度的OTAKU,全世界的喜好就幾乎一樣。特別是亞洲地區,台灣會紅的作品大陸也會紅,這個定率大概95%沒有問題,台灣會紅的輕小說大陸都會賣。不過因為發展的歷史不一樣,大陸最主要的主流漫畫是所謂的四拼一,一頁放四頁的彩色漫畫。一期銷售量是至少發行量五十萬本的,但那才是那邊的主流,天聞角川出在那邊的漫畫雜誌才發幾萬本而已,所以說那個落差是很大的。這是因為大陸幾十年都保護政策,擋日本的東西正式的不進去,因為那個保護政策的關係,他們就自己發展出了一套,大陸的年輕朋友、小朋友開始看的四拼一的彩色漫畫雜誌,他也會變單行本,然後他是左翻的,造成了另一種風格的動畫愛好者,年齡層相對再低一點。所以說也造成大陸OTAKU的比率,就看日本漫畫長大的、網路漫畫長大的,網路上面都可以看,也是有,但總數沒有那麼多,就幾十萬人而已。所以說刀劍神域在那邊出版的時候,這些重度日系動漫愛好者他們就會看。但他們也是日本今天播,他們隔天就在網路上看那些動畫。但是這些人意外的沒有那麼多。目前是到這樣子,所以說我們是這樣一路對應過來的。

大陸最特別的是,你要做任何事情跟政府官員的來往是太重要的。那這個有很多的細節在裡面,因為我們也是有跟大陸的出版集團合資的,這是對方的強項,所以一路有順利的走過來。那譬如說最近風聲緊,他會跟你說最近書不要出那麼多,就會控制一下,那個都是常態,那邊的變動很多,台灣還是比較好。

特裝版的問題,很簡單日本可能沒有做所以我們就沒有辦法做,再來最主要是版權的問題,就是日本做但是他不讓你做,他怕麻煩,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在台灣角川做十幾年,很多事情講到日本人願意幫這個小忙會講到氣死累死。日本他們的出版、印刷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套流程或邏輯。他們幾十年來都這樣做事,然後因為開了一家台灣角川,忽然就有一個叫阿吉的每年去出差很多次,然後一些合作的方式,我就不斷地丟一些想法給他們。他們就想,哇,這個台灣人真是太麻煩了,怎麼老是來說這個說那個,要做這個做那個,不見得都那麼樂意跟你對應的。因為你在挑戰的是他們幾十年來的做事習慣。

所以說有困難,但我最近有在用一些手法,希望幫人家講的限定版會多一些機會來做。有些公司他的邏輯不一樣,他比較願意授權給海外來做限定版,這也是為什麼尖端、東立有出一些的關係。台灣角川也不是沒有做,因為每一個案子因為編輯不一樣。編輯如果願意幫你忙,那就可以做。有兩種情形,一種是日本的限定版他有附的東西我在台灣一起做,然後出版中文版的限定版,另外一個方法是申請正本書,我自己設計一個精品,自己附在裡面,做成台灣版獨有的限定版。這兩個在以前不好做,我也有出過鋼彈的限定版,但老實講每個案子都是一個折磨啦。每個案子不是說都同一種操作模式,要做就做得到,這些都得個別談。
有些公司是這方面比較開放的公司,所以這方面比較好談,那之前是不讓我談版權的,是變成角川集團之後才能談版權,所以需要比較多的時間來運作。那我這邊也跟大家正式講,其實台灣角川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在台灣做動畫代理的工作了,因為像問題兒童那些台灣的版權我都拿到了,所以我會大量出精品,在漫畫博覽會的話台灣角川的精品就有幾十種。所以你講得限定版,之後我擁有這些動畫的權利,我可以自由做商品的時候我就比較好操作,這問題很複雜的啦,你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在講給你聽。

Q:開放陸資來台灣做印刷和出版,但是台灣卻沒辦法相對在大陸做這些東西,想請問老師這樣會對台灣出版業造成什麼樣的衝擊?
A:太多的事情是很複雜的,這沒有辦法全面的防,就算在台灣也是要面對來自全世界的挑戰。現在你說我們有在防美國在台灣開出版社或印刷廠嗎?有沒有規定美國不能來開?有沒有規定日本不能來開?那為什麼你們特別怕大陸?那印尼也很便宜,泰國也超便宜,長期來看這是擋不住的。大陸人也只是對手的其中之一,台灣人如果沒有辦法在我們自己某些事情是把我們自己的本事在升級的話,這個全球化的挑戰不斷地來自於各國的挑戰是擋得了這件事擋不了另一件事的,而且和各國的合約、談判各行各業那麼多,你要爭取一些東西,對方又會要求你一些事。台灣出版社、印刷廠自己要想辦法。

Q:如果要想成為國內漫畫編輯的部分,感覺市場也很小,可是會不會有相對應的能力也沒有?看漫畫的人很多、有想法也很多,可是對於畫漫畫的人還是相對地比較高。如果要朝編輯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建議或是想法?
A:台灣有在做原創漫畫的編輯比較少、需求量比較低,比較大量的需求是日系的翻譯漫畫的編輯。要做出版社的,特別是漫畫出版社的漫畫編輯的話,你只鎖定原創漫畫編輯來做,機會比較少,但我們公司現在有缺,找了半年多了找不到。因為台灣有原創漫畫編輯經驗,又願意來做這樣的神經病並不多。要在之前累積一定經驗,又願意來做的並不多。比較好切入的是翻譯漫畫,那第一你就是要很愛看漫畫、第二你就是相關動漫裡面的東西你有在接觸。

我在面試人的時候他是不是有看過影響我的判斷,我會問他你是不是真的有看。但我並不排斥一般人,但他多少要有興趣,平常的資訊有在理解觀察,他不用追每季的新刊去看,但要知道這一季的新刊哪一些比較紅。因為這個在我們這個領域的確是專業知識,一個名詞怎麼翻才是他正確的翻法,這都是學問。

結束後仍有許多學員請教施性吉老師
漫畫的話不是把漫畫做好就好,除了做好他還需要一些周邊的東西,你有概念的話更容易做,這是第一點。再來我說,你要日系翻譯漫畫的編輯為主的話,這就代表你要懂日文,比如說中文要好,日文也要好,日翻中,這個校稿基本款。有很多人意外地是不OK的。然後再來是要涉略到原創漫畫的部分,給你個建議,你看漫畫的過程中,你覺得他不夠好,那你就要想說怎麼樣他才會比較好?畫技、分鏡、說故事的方法、角色設定、對話、劇情發展,封面好不好看,為什麼是放男主角而不是放女主角等等,所有的問題你可以自己想,那之後一些專業能力的栽培,只要你夠有心,有基本的做事能力,這要怎麼培養?跟你平常的生活、做人處事等等都有關,但只要你有穩定的水準,你進了那家公司,那公司就會培養你去當,我們不會要求一個全面的什麼都OK的人進來,但是剛才講的那些基本的條件,我們讓他進來之後,一些更高深的專業知識,我們請剛剛有提到說,日本的編輯來教我們,這些我們都會教給大家讓他跟著我們一起做。

這是我們公司的想法啦,我們公司比較龜毛、比較囉嗦、要求比較多,別的出版社不見得要求這樣。其他就是日文啦、動漫知識、主動思考的能力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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